额角抑制不住突突地犯疼，他挪开眼，淡声，“你身子不好，骑不得马。”
“我骑得！”她干脆半个身子靠在窗外，举手朝他这边，要他来接她过去，“你来接一接我啊。”
霍阎被她的动作吓得一跳，下颌更加绷紧，沉眼斥过来，“胡闹！”
再往外探出些来，她都得栽出来！
她当她是什么好体格？
“你快些。”她迭声催促，眼睛一直看着他。
霍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见她颤颤巍巍挂在那，心头火一阵阵地烧。
脸色很黑的挽缰驱马过来。
程嫤渔笑了，待他一靠近，便攀上他的肩膀要从窗户里出来。
霍阎身形紧绷，眼中的沉色变得极其浓郁，他压着眼皮看她胆子大上天，竟然真敢就这么从窗户里爬出来。
嘴角紧出的弧度不大好看，他无奈伸直长臂，让她半个身形都栽进他的臂弯里，不叫她栽倒下去。
程嫤渔心里其实也打鼓呢，但她又有点兴奋，嘴角笑意很大，她搂紧他的脖子，最终侧身稳稳落在了马上。
她兴奋地晃了晃脚。
霍阎脸色不大好，有力的小臂锁在她腰上，沉睨她，“别瞎动。”
程嫤渔笑得可乖，眼睛亮亮的，下巴点一点，柔声道好。
不过在霍阎看来她依旧不老实，她的乌发被风扫在他颈侧，她的腰肢也总是时不时动一动，甚至她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也还没撤下去，丰硕压在他敞开的怀抱里，让他浑身发紧。
他沉了沉脸，分出一只手拿下她的胳膊，嗓音往上滑，“坐好。”
可刚给她摘下去，她转而又环上来，脸上不满，“我要栽下去了。”
霍阎：……
他绷直唇，斜睨她一眼。
刚刚就不该管她，让她知道痛才好。
程嫤渔还委屈呢，她头一回骑马，不扒拉着他，她真摔下去怎么办。
她软眼看他。
霍阎叹声，无奈，“不会摔下去，这样坐着费力，等会儿你胳膊就要疼了。”
她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，走会儿路就要歇一会儿。这会儿坐在马上一直抻着胳膊挂在他肩上，不出一刻钟她就得喊胳膊酸了。
估计再有一会儿，还会嫌屁股疼。
霍阎更头疼了。
他再次摘下她的胳膊，沉下嗓音教她，“腿分在马两侧，像我这样坐着才能省力。”
程嫤渔眼神怀疑。
他不是嫌她和他坐得太近，忽悠她吧？
见她不动，霍阎嘴皮绷着，干脆长臂越过，腰腹和手臂同时使劲，推着她的腰让她跨过一条腿来背对着他好好坐。
程嫤渔一吓，身形转变间因为太紧张差点滑下去，她慌慌张张往后要来抓他腰，“霍阎，我要掉下去了。”
霍阎被她闹得胸膛都绷硬起来，他沉喝，“你别乱动！”
程嫤渔要哭了，这榆木疙瘩，他要摔死她啊！
“霍阎！”她气了，好看的脸绷着，眼眶都要含泪了。
霍阎也被她闹得不行，不就是背对着他好好坐吗，她总想扭身往后来抓他干什么，她不嫌累？
箍紧她腰肢，不得不困着她把她压在他怀抱里，不叫她乱动，嗓音很沉很沉，锤在她耳边，“你不动就摔不下去，好好坐着！”
程嫤渔气啊，仰脸瞪他。
霍阎绷着脸面无表情。
程嫤渔哼声，只用鼻子哼气表示不满。
霍阎低睨她一下，该她，偏说要来骑马。
移开眼，他重新驱动马儿小跑起来。
马儿跑动间，程嫤渔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马上不好受了，颠颠的，真坐得她屁股疼。
她时不时就想挪一挪。
在她又挪一回时，听到身后响起他的嗓音，“后悔骑马了？”
程嫤渔嘴硬，“没有。”
她往后砸了一下，缩进他怀里。
霍阎手臂微僵。
良久，他咽下一声叹息，小腿内侧发力，稳稳维持着马儿现在的跑动速度。
多了一个人，不好再让马跑快了。
程嫤渔靠着身后硬硬的怀抱左右看，她其实依旧觉得马上不舒服，但她忍下了，好歹骑马确实要比马车上有意思，她不想回马车上。
她完全放松身形倚着他，偶尔会抬起下巴和他说说话。
霍阎低眸望向她露出一半的雪白下巴，她嘴巴动着，精神好像还算好，不是强撑的模样。
他于是嗯一声，算是回应她。
一个时辰后，车马停下，原地歇息。
程嫤渔觉得自己的腿要废了，屁股也要废了，被霍阎抱下马时，脚才刚沾地，她就控制不住的往下倒。
她腿上都酸疼地发懵。
被霍阎重新揽住好一会儿，她才后知后觉，觉得难过，“霍阎，骑马骑得我大腿疼。”
霍阎：……
看吧……让她倔。
他不叫人停下休息，她还不肯说了？
眼眸深了深，睨她，“下次可还任性？”
程嫤渔不想答话。
她觉得自己太亏了，叫他带她骑马，结果这人身上瞧着什么反应也没。
她太亏了。
见她闷声不说话，霍阎暗暗低叹了声，她这个身子啊……